一、概览
俄乌冲突爆发一年多以来，两国的食品、化肥供应链中断，许多国家的粮食安全危机加剧。东南亚整体上相对较好地经受住了俄乌冲突的冲击，尽管该地区出现了短期粮食短缺和价格上涨，但是普遍性粮食安全危机和大规模饥荒都没有明显增加。然而，俄乌冲突将继续存在，各国政府现在必须考虑实施长期措施以保障国家粮食安全。乌克兰和俄罗斯这两个农业大国共占世界小麦出口的25%-30%，占世界玉米出口的15%。由于俄乌冲突严重扰乱了它们对其他地区的谷物（和化肥）供应，因此对全球粮食系统造成的冲击导致许多依赖它们的国家出现饥荒加剧的态势，并暴露了与进口依赖相关的脆弱性。一些国家针对新冠疫情采取的管控措施以及一些国家发生干旱等极端天气，加剧了这些后果。整体观之，东南亚的表现优于其他地区，这要归功于政府为了防止粮食短缺展开的快速反应及其固有的农业生产能力。东南亚在全球粮食体系中扮演着重要的双重角色，既是重要的粮食出口区，又是重要的粮食进口区。世界上最大的两个大米出口国——泰国和越南——都在东南亚。然而，东南亚地区也进口大量小麦（作为食品）以及玉米和大豆（作为动物饲料）。在亚洲玉米和大豆需要用于为国内市场生产肉类和鱼类，以满足该地区不断增长的城市中产阶级的需求。未来几年，东南亚的粮食平衡可能会倾向于进口以满足这一需求。
二、对乌克兰和俄罗斯的依赖
总体而言，东南亚在原材料和化肥方面相对依赖乌克兰和俄罗斯。东南亚地区俄罗斯和乌克兰谷物的主要进口国是印度尼西亚、老挝、缅甸、菲律宾、泰国和越南。其中，老挝98%以上的小麦从乌克兰和俄罗斯进口；在化肥进口方面，印度尼西亚和文莱是最依赖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化肥的两个东南亚国家，进口分别占其化肥进口总量的31.75%和26.49%。在此背景下，俄乌冲突引起的全球供应链中断影响了对东南亚国家和其他亚洲国家（如中国）的出口，使该地区处于弱势地位。
叁、东南亚的脆弱性
俄乌冲突对粮食安全的影响可以从叁个方面来看：对乌克兰和俄罗斯粮食/化肥出口的影响，对东南亚国家粮食生产的影响，以及对出口粮食或在全球粮食市场上竞争的其他国家的粮食生产的影响。俄乌冲突对乌克兰和俄罗斯出口的影响现在已经有据可查——动物饲料成本增加并造成了肉类产量减少和肉类价格上涨的溢出效应。俄罗斯化肥出口的减少对东南亚的农作物生产率产生了短期和长期的影响。值得注意的是，危机前的水稻产量已经停滞不前，在某些情况下甚至出现下降，产出率相差50%是很常见的。除极端气候事件外，化肥价格上涨也导致种植面积减少和产量下降。因此，农民被迫在产量和生产率之间做出取舍。在乌克兰，农村地区的战斗影响了作物种植和收获，基本公共服务（如供水网络）的中断可能进一步阻碍农业活动，减少出口。由于全球粮食贸易体系紧密相联，许多国家不得不保护甚至相互竞争谷物或化肥的替代来源。政府实施的食品保护措施（如出口限制和禁令）的兴起进一步减少了一些主食的供应。值得注意的是，截至2022年5月底，已经出台了53项影响粮食贸易的新政策干预措施，其中31项限制出口，9项涉及限制小麦出口。另一个需要考虑的方面是粮食的经济可及性，即食品零售价格跃升和一般食品价格的通货膨胀如何影响东南亚的粮食供应。令消费者雪上加霜的是，由于能源价格飙升，食品零售成本仍继续上涨。在菲律宾等国，普通家庭将其收入的31%用于购买新鲜和包装食品，而印度尼西亚等国的低收入家庭每月在食品上的支出高达64%。食品价格通胀无疑对普通和低收入家庭的影响最大，同时也增加了弱势群体营养不足和营养不良的风险。
四、东南亚的应对
东南亚各国政府已采取一系列政策措施，以减少对粮食安全风险的担忧。新加坡强调多元化战略，菲律宾等一些国家已寻求扩大储备，柬埔寨敦促国内食品公司增加产量，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已对其主要出口粮食实施出口禁令（尽管是暂时的），以确保国内供应充足。为了长期支持这些努力，各国政府还考虑加强国内农业生产。例如，新加坡利用其城市和城郊空间，目标是到2030年在其1%的土地上生产30%的国内营养需求，而不是目前的10%的生产目标。这些努力的一个重要部分是政策调整和技术创新。
五、展望未来
随着该地区进入一个“不稳定的赤字”时代，粮食安全的稳定性得不到保证，东南亚国家必须更好地应对不确定性。各国政府可以考虑投资国内投入(如化肥和生物肥料)、新技术和海外粮食区。东南亚国家还应寻找其他粮食进口来源，与澳大利亚、新西兰形成供应链，同时实施进口来源多元化战略，避免对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依赖。在供应方面，俄乌冲突为其他农业出口国的农民提供了提高产量和向东南亚出口更多产物的机会。为了制定粮食安全方面的长期战略，肯定需要开展更多的跨国合作研究。为此，还必须加快东南亚地区粮食作物和供应链基础设施的技术创新。
本文由厦大印尼研究中心编译，原文：Paul Teng, Southeast Asian Food Security One Year Into the Ukraine War, RSIS, March 21, 2023,https://www.rsis.edu.sg/rsis-publication/nts/southeast-asian-food-security-one-year-into-the-ukraine-war/?doing_wp_cron=1679654436.4958829879760742187500#.ZB1-TnZBy3B.
